楚玄看到从里面出来的人是白露,皱了皱眉,因为他清楚的记得白露留在长安城里嫁人了,不应该出现在这里。

    白露说:“不是我的话,又会是谁呢?”

    楚玄正欲再问,屋子里又传出了动静,这次总该是江娢了吧,可只出来了一个小女孩。

    兰芝揉着眼睛走出来,抱住白露的大腿,奶声奶气地问:“母后,你怎么出来了,这个叔叔是谁?”

    楚玄对声音十分敏感,这就是花园里那个小女孩儿的声音,而且她居然叫白露“母后”。

    白露换了一幅温柔的面孔,对兰芝说:“母后在赏月啊,哪有什么叔叔。”

    兰芝再看,院子里果然什么人影都没有。

    “你先去睡觉,母后很快就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兰芝玩儿了一天,本来就很困了,要不是发现母后不在很害怕,她是不会起床的。

    白露把兰芝送回床上,然后出门把门关上,楚玄就从房梁上跳下来了,他问:“那是你的孩子?”

    “反正不是你的,”白露说,“像你这么无情无义的人,难道也妄想有自己的孩子吗?”

    楚玄并不是真的关心孩子是谁的,他心急如焚地说:“江娢呢?”

    当然是在江国好好的当她的皇帝了,但白露凭什么告诉他呢,他害了江垣,公主永远不会原谅他,所以她板着脸说:“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可能!”楚玄绝对不接受这样的答案。

    白露偏要说:“江垣逼公主和亲,公主不愿意,就自尽了。”

    “江垣不可能逼江娢做这种事。”因为了解,所以楚玄更加坚定地认为白露在骗他。

    “他们俩之间可能是兄妹情深,但如果威胁到自己的性命了,江垣会怎么选呢?”白露真话假话掺在一起,料楚玄也猜不出真相,“多亏你,江垣新婚之夜喝了酒就毒发了,兰敖听说之后便以给解药为由,逼迫江娢嫁给他。”

    兰敖对江娢的莫名的爱慕,楚玄一直是知道的,有这样一个机会,怎么会放过呢,“不可能,娢儿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的。”

    白露说:“公主不死的话,怎么会让我代她出嫁呢?”

    楚玄从没想过江娢没嫁到兰国这种可能,毕竟他看过江娢的亲笔信……白露作为江娢的侍女,模仿个笔迹应该不难,可他还是不敢相信,兰敖不知道江娢长什么样子,就那么喜欢她?

    “那你的孩子……”楚玄还是觉得不对,这个孩子怀上的时间也太巧了,不然他也不会误会这么久。

    白露说:“是我原本的丈夫的,兰敖连别人的孩子都能接受,公主真是太傻了,竟然为了你这种人寻短见,她要是知道你就是楚玄,是害江垣的罪魁祸首,恐怕会被气活过来。”

    院子外面传来几声鸟叫,是约定好撤离的信号,楚玄不甘心地看了白露一眼,翻墙出去了。

    司晨心想楚玄如愿了,应该心满意足了吧,但他走了几步就发现楚玄落在后面,心事重重的样子,司晨心里一沉,不会是见面之后舍不得,想把江娢带走吧,见一面和带走的难度,那可是天壤之别啊。

    还是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,司晨说:“皇上,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楚玄阴沉着脸,“娢儿不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“啊?”司晨一瞬间想的是莫非兰敖发现他们提前把人转移了,那他们不会被一网打尽吧。

    “我刚才见到的是白露,她说娢儿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嫁到兰国的是白露?”司晨也皱起眉,“我们安插在兰国的细作都是从小在那里长大的,她肯定也是把白露认成公主了,奇怪,兰敖不是在江国当过质子吗,他也不知道公主长什么样?”

    “你再卜一卦。”楚玄说。

    司晨:……

    要想结果准确,他得沐浴焚香,这么随便算算也只能得到大概的结果,他说:“公主活得好好的,不可能死了,应该是藏在哪里。”

    楚玄第一次这么信任司晨,司晨说没死,那肯定还活着,“兰国还是江国?”

    “江国。”这是司晨自己猜的。

    楚玄说:“马上去江国。”

    “不再问问白露吗?”

    “她怀了孩子,好不容易有个地方休养生息,还是别再打扰她了。”以她的态度,肯定是问不出什么,甚至白露根本就不知道。

    楚玄可不像这么善良又有爱心的人,司晨估计他是看在白露是江娢身边的旧人,又替江娢嫁给了兰敖,所以对她格外宽容。

    自从江兰两国和亲之后,睦邻友好,连一直阵守的余将军都回家与家人团聚,颐养天年了。

    楚玄从兰国到江国可谓是毫不费力,想通了之后,他的心里明朗了许多,虽然不知道江娢现在在哪里,但至少她没有遭受五年的病痛缠身,让他多少欣慰了。

    临近长安城时,司晨和楚玄在路边的茶摊休息,店小二盯着楚玄看了几眼,等楚玄看回去时,他又移开了视线。

    楚玄问:“你一直看我,我脸上有东西吗?”

    “没有没有。”小二弯腰一边赔着笑,一边拿着茶壶去下一桌了,嘴里还念叨着什么“真像啊”之类的。

    司晨说:“不好,当初我们俩离开,肯定全城发了通缉令,这里离长安城那么近,肯定也知道这事儿,不过这个小二记性也太好了吧。”

    楚玄说:“没准儿是因为通缉令至今都还没有撤销,总之小心为上。”

    司晨看见店小二去找了老板娘,一边说话一边往他们这边看,他把银子往桌上一放,“那我们还是先走吧,看来暂时是不能去长安城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去江淮。”楚玄骑上马,马不停蹄地往江淮的方向走。

    当初楚玄派人把钱玉送回了江淮,所以这次来江淮也召集了他们,“皇后最近怎么样了。”

    “回……回皇上,皇后娘娘不见了。”

    一个二个都失踪了,楚玄说:“什么时候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就在前不久,皇后娘娘说请兄弟们喝酒,谁知道醒来她就……罪臣传了信回去,可皇上不在洛城。”

    到底是先找淮玉还是先找江娢,楚玄心中那杆秤摇摇晃晃,最后他说:“既然悄悄离开,就是不一样被打扰,随她去吧。”

    那暗卫以为自己犯下了死罪,结果皇上居然就这么轻拿轻放了,这些天的担忧根本是多余的。

    楚玄说:“你们讲讲最近长安城和皇宫发生的事吧。”

    好在钱玉虽然不见了,其他事情暗卫们还是一直在打听的,“红霜成为皇后之后没多久,他的儿子也成了太子。”

    这个楚玄倒是猜到了,“那个女人有些手段。”

    暗卫随口说:“本来江垣也就这么一个孩子。”

    “就这一个儿子?”楚玄问。

    “是啊,连个公主都没有。”

    楚玄虽然觉得奇怪,但也只往红霜心狠手辣那方面想去了,毕竟那是个有江垣的宠爱,又笼络到应子鸣效力的能人。

    他们在这里交流情报的时候,钱玉也悄悄进了皇宫。

    几年不见,江娢比当初更加成熟稳重了,钱玉忘了君臣之礼,一下子过去抱住她,泪水涌了出来,“皇上,没想到有生之年我们还能再见,奴婢真是太开心了。”

    江娢拍了拍钱玉的后背,前不久收到消息,说楚玄昏迷,醒来之后皇后就病逝了,她以为钱玉身份暴露,伤心自责了很久,现在看到活蹦乱跳地钱玉,心情好了很多,“快跟我说说,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杀他,但是没有成功,他就放我回来了,”钱玉言简意赅地说,“摆脱他的眼线又用了我一些时间,所以现在才到。”

    两人秉烛夜谈,钱玉把自己的经历慢慢说给江娢,包括他们怎么相认,怎么把她封为皇后,又为了她把双雪关押起来,遣散后宫,独得恩宠。

    听完之后,江娢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悲喜,只是淡淡地说:“他对你倒是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对我,是对淮玉,”也许是出于对楚玄的嫉妒,不想维护他在江娢心里的形象,所以钱玉并没有坦白自己这么多年其实并未承宠,以及并不像江娢想象中那么受宠,“但是连自己心爱之人都分不清,想来也没有多爱,而且连个孩子都舍不得给我。”

    既然有了肌肤之亲,那为何这么久才动手,江娢说:“你莫不是喜欢上他了?”

    钱玉心想,侮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,江娢偏偏挑了最让她恶心的一种,“皇上,您忘了我离开之前说过的话了吗,我对您的倾慕,至死不渝。”

    女子相爱之事江娢听过不少了,但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头一遭,而且持续了这么多年都未改变,说:“妃位尚有空缺,你看你是愿意以钱家女的身份入宫,还是我替你伪造一个余家女子的身份。”

    “奴婢愿一直当皇上身边的宫女,”钱玉说,“只要皇上回宫我就能看见您,而不是成为一个只能被动等待皇上召幸的妃子。”

    钱玉连万贯家财和楚国皇后的位置都不稀罕的人,怎么会看上一个妃位,她就想常常看到江娢而已。

    江娢说:“那你会遭受很多非议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怕。”

    钱玉太像以前的自己了,江娢根本就没法拒绝她,只能答应。

    “这个东西是楚玄给我的,双雪说是他母亲的遗物,”钱玉把自己手腕上的手链带到江娢身上,她本来都还给楚玄了,楚玄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了她的行李里面,也算是物归原主了,“皇上要是不想要的话,就替奴婢处理了吧。”

    江娢一眼便认出上面的宝石和楚玄送她的那串是一样的材质,而且都是七颗,珠子能分,心也可以分成两半吗?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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